华威大学毕业证详解:美国公立重点高中“亚裔化”

受这种不均衡局面影响,已经有人呼吁不要再把考试作为学校招生的唯一标准。上个月,民权团体向美国联邦政府提出申诉。他们指出,这样的招生政策是对学生的歧视,因为在其他学生通过补习功课来提高分数的同时,许多非洲裔或拉美裔学生却上不起这样的补习班。和其他一些来自亚洲的家庭一样,施庭一家上个月接受采访时也谈到了入学考试,他们并不否认自己为这场考试做了大量准备。相反,他们谈到自己所付出的努力时似乎有一种自豪感。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招生机制对移民来说是一块至关重要的跳板;他们也有点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自己得出来捍卫这一机制。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把对入学考试的批评看做是对他们文化的攻击。这让他们感到心烦意乱,就像有人因为这些高中以及知名大学里亚裔学生越来越多而忿忿不平时给他们的感觉一样。布鲁克林科技高中(Brooklyn Tech)是采用入学考试制度的八所高中之一。该校11年级(相当于国内高二)学生简·迈克尔·维森西奥(Jan Michael Vicencio)说:“要知道,你是亚裔,你必须聪明。而且你不清楚这是恭维还是羞辱。这种情况我们见得多了。”
几乎所有亚裔学生都觉得自己面前有一座巨大的文化鸿沟。
他们说,自己的父母遵从古典信仰,比如儒家学说,这些道德标准强调学识和尊重长者;对于美国较为流行的子女教育理念,即强调自信和总体的幸福感,他们的父母则持排斥态度。
一些学生说,他们的父母赞成把体罚作为激励他们的一种方法。他们还说,在他们的原籍国,严格的考试通常是一种可以接受的做法,但人们不那么重视考试所体现的智力水平,而是更多地把它视为衡量勤奋的标尺。
利亚恩·伊克巴尔(Riyan Iqbal)15岁,他的父母来自孟加拉国。不久前的一个下午,他在从布朗克斯科学高中(Bronx High School of Science)走向地铁的路上说:“我们中多数人的父母都不相信‘天赋’。我们要做的就是刻苦用功。”和伊克巴尔同行的是他的朋友们——后者也都是孟加拉国、韩国或印度移民的后裔。
他们说,没有哪个学生能摆脱这种生活。利亚恩的父母一个是出租车司机,一个是连锁药店Duane Reade的收银员。他和同学们都说,他们的父母常常用自己在家乡的困苦经历来激励他们,比如赤着脚去上学,忍饥挨饿,以及求学之路被洪水和政局动荡所打断。利亚恩说:“你得设法弥补他们受的那些苦。”
六年级暑假,利亚恩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一个临街的小型补习班里,所学的内容是表面积和体积公式。七年级时,他又来到这个补习班,在周末,他要在这里学习梳理段落大意、剖析阅读材料。这个补习班的费用是每月200美元。
他说:“我知道,即使考不上布朗克斯科学高中,爸爸妈妈还是一样爱我,但他们会感到非常失望。”
杰罗姆·克拉斯(Jerome Krase)是布鲁克林学院(Brooklyn College)社会学名誉退休教授,也是《纽约市人种和种族》(Race and Ethnicity in New York City)一书的编纂者之一。他指出,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亚洲移民都曾在原籍国深陷逆境,“这些孩子承载着家族的荣耀。他们的成功就是整个家族的成功。”
就考试制度及其对顶级学校学生种族结构的影响提出申诉,这样的事例至少可以追溯到民权运动时期。20世纪70年代初,学校负责人开始公开讨论调整入学政策的问题。此时,白人家长们说服州议会通过了一项法律,将考试确定为重点高中的唯一入学标准。《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1971年刊登的一篇文章显示,当时史岱文森高中以白人学生为主,非洲裔学生占10%,波多黎各等拉美裔学生占4%,亚裔学生占6%。
今年,亚裔学生在这所高中所占的比例为72%,而非洲裔和拉美裔学生加起来还不到4%。
NAACP法律保护和教育基金(Legal Defense and Educational Fund)是9月份就入学制度向美国教育部提出申诉的民权团体之一。该组织发言人梅利莎·波特(Melissa Potter)说,尽管纽约市部分最贫困的亚洲移民已经把子女送进了名校,但仍有许多人被挡在学校大门之外,原因和那些贫困的非洲裔和拉美裔移民一样:他们没办法针对入学考试进行让人精疲力尽而又费财耗时的准备工作。这些团体在申诉中提出,还应把其他因素纳入高中入学考察范围,比如在校成绩、教师评语和个人经历。

纽约市教育部门官员以及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R. Bloomberg)都不同意重新考虑这样的一次性考试入学制度。布隆伯格上个月表示:“就得这样来,通过考试,拿到最高的分数,然后你就能入学——不论你是什么种族,也不管你的经济背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