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毕业证详解:艺术留学生,一群理想主义的年轻人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The 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是澳大利亚最著名的综合性研究型大学之一,也是全球顶尖的大学之一。毕业于该校,将会获得一份备受认可的毕业证书,这不仅代表着学生的成就,更意味着他们将有更广阔的职业机会和更高的薪资水平。根据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官网的介绍,该校的毕业证书采用了安全防伪措施,并且可以在澳大利亚高等教育管理部门的网站上进行验证。这样既保障了学位的真实性,也给雇主更多的信心和保障。同时,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毕业证书还注重贴近市场需求和职业培养。例如,该校的工商管理硕士(MBA)课程不仅包含传统的商业领域知识,还聚焦于领导力、创新和可持续发展等方面的培养,以适应当今企业对于多元化人才的需求。因此,拥有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毕业证书的学生,不仅具有扎实的学术背景,还是具备广泛、深入的职业技能和知识的综合型人才。当然,获得毕业证书只是一个开始,更重要的是如何将所学应用于实践,并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和竞争力。相信那些拥有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毕业证书的学生,在未来的职场上必将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
伦敦的冬天阴冷而漫长,黑夜如往常一样在三四点钟到来,暮色中,天下起了细雨。李梅里急匆匆地走进房间,他的头发被淋湿了,眼镜也被屋里温暖的空气蒙上一层白雾。他说他骑着巴克莱自行车赶过来,这是伦敦市政府和巴克莱银行(Barclays)的公租自行车项目,半个小时以内骑到目的地还车就可以不收钱。
罗可一作品:Portrait
罗可一作品:Portrait LUO KEY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真是典型的伦敦天气,我骑上车的时候还没下雨呢!”李梅里一边用围巾擦掉眼镜上的水汽一边坐下来。
尹一菱作品:Out of
尹一菱作品:Out of YIN YILI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李梅里目前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Royal Academy of Music)的声乐表演硕士(Master of Art in Vocal Performance)就读,学习假声男高音(或称高男高音,Countertenor,用男性假声演唱欧洲古典音乐声乐作品)声部。在他之前中国内地只有一位假声男高音歌剧演员,他也是所学专业中唯一的一个中国人。
袁逸峰海报设计:Gill Sans
袁逸峰海报设计:Gill Sans YUAN YIFE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是,不同于音乐学院里的很多学生,他本科并不是声乐出身,而是毕业于北京大学艺术学院的影视编导专业。和其他北大学生一样,他在竞争异常激烈的中国高考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在他人眼中是令人羡慕的“高材生”。
“今天有一个好消息,我得到了市政厅音乐与戏剧学院(Guildhall School of Music and Drama)的offer,还有全额奖学金,这样我就可以在伦敦待到2015年啦!”李梅里眉飞色舞地说,他说话的嗓音低沉而带有磁性,和舞台上假声演唱时判若两人。
当年被北大录取时,专业调剂让他没能就读第一志愿英语系,而入了第三志愿学起了电影。他的未来也在大学期间转向,从小的音乐天赋和参加合唱团的经历让在他自由的大学氛围里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开始师从中央音乐学院赵登营教授学习假声男高音演唱。在老师的鼓励和培养下,他慢慢发现自己的确热爱这一行,也开始相信自己有潜力去走专业歌唱的道路,最终争取到了赴伦敦学习的机会。
一个叫“雾都惊蛰”的艺术沙龙
中国是留学生输出大国,但和一些欧美大学理工科一个年级几乎有半数以上中国学生的火爆情况相比,人文艺术类学科中国学生的比例则相对较小。然而,近年来留学生学科分布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越来越多的中国学生选择出国学习艺术,世界顶尖的艺术类院校也逐渐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中国面孔。
启德教育在调查了中国共25028位有出国意向的学生,并收回22305份有效问卷后,发布了《2013年中国学生留学意向调查报告》,文中介绍:计划在2013年就读的专业中,艺术类专业占19.1%,较2012年的17.8%和2011年的14.8%出现了稳步增长。中国学生出国读艺术有几方面原因:一是国内艺考竞争日趋激烈,而且对文化课要求严格,很多“偏才”越来越难进国内的少数几家艺术类名校,但被国外学校录取反而相对容易;其二则是与艺考难随之而来的是就业难,一些学生希望出国“镀金”能增加就业砝码;其三则是有越来越多的中国学生开始有了独立的思考和追求,他们渴望为自己的梦想拼搏一回,而他们中上产阶层的父母也有实力支持他们的追求。
提到出国学习艺术,大概很多人脑子里都会冒出“富二代”的联想。的确,艺术类学科的投入较大且不能收到短期回报,并不是一笔“高性价比”的投资。但李梅里却并不这么认为。“在国外学艺术的学生很多都是真心热爱所学的专业,和其他学科的留学生没什么两样。”如果硬要扯到“财富”,他觉得最大的财富是父母的支持。“我最要感谢的就是我的父母。”李梅里的父母都是思想开明的知识分子。与很多国内家长抱着“学习不好才去学艺术”的错误观点不同,他们没有因为儿子考上北大就强迫他“改邪归正”,而是让他顺应自己的天赋和兴趣。
李梅里和几个同样在伦敦学习的中国留学生定期聚会,他们笑称这样的聚会是“中文习明纳”(seminar,即讨论式教学),每周有不同的开场白,讨论的话题也天南地北,从当周身边发生的新闻、学习的内容、艺术展览、演出到人生理想、爱情,李梅里说这样的讨论能一直进行下去的原因是“我们都有点儿理想主义”。他们还依照第一次聚会的时间地点给这个小沙龙命名为“雾都惊蛰”。
“雾都惊蛰”的另一个成员、在伦敦大学中央演讲与戏剧学院(Central School of Speech and Drama)音乐剧硕士专业学习音乐剧的庄一也是个理想主义者。中学时去新加坡念书、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英语专业、成绩优异的他说毕业后自己不想做别人眼中实际、赚钱的工作,而只身跑到伦敦追逐自己的创作表演梦。
“我相信如果我去学金融、法律也能学好,说不定还会挣很多钱。但我内心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他说。
谈到为什么来伦敦留学,李梅里和庄一都说英国艺术教育背后深厚的人文基础十分吸引他们,虽然并没有接受过国内专业的艺术教育,庄一从国内同学经历和行业环境中得出的基本印象是其大多重“术”而不重“道”,强调技巧训练而忽略了人文根基。而李梅里认为,从他学习的歌剧领域来说,最紧密相关的自然是历史沉淀下来的欧洲古典文化艺术的熏陶,英国在这方面有非常好的环境。除了专业课程和演出,李梅里经常利用闲暇时间去看演出、展览。不同门类的艺术都是息息相关的,例如他学习的巴洛克时期音乐就和同时期的建筑、绘画等艺术有着紧密的联系。“大概这种整体的艺术氛围和人文积淀才是在国外学习艺术最大的优势。”李梅里说。
“整个伦敦就是一件艺术品,”庄一说,“在伦敦这样的城市,艺术不是特地去美术馆、音乐会才能体验到的,石街小楼、公园雕塑、地铁巴士、风土人物,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一种独特的美学体验。在城市中行走,就好像浸润于新旧交杂的艺术中。”
尹一菱的想法和他们一致,从高中起就在中央美院附中就读的她以当年亚洲第一的成绩考取了伦敦艺术大学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就读平面设计专业。在英国的学习让她进一步认清了自己的兴趣方向和适合自己的教育模式,于是她背着父母偷偷申请转学去了更加重视基础绘画的纽约谱瑞特艺术学院。
“既然学的是艺术,开阔眼界是提升最快的方法,”尹一菱说,作为接受过三国艺术教育的年轻人,她有足够的发言权。“欧美国家画廊和博物馆的藏品以及专题展数量都非常惊人,每周都可以看到不同的展览,更换率也很快,在这一点上出国留学的帮助会远远大过在国内。”
融入西方文化
李梅里平时的生活规律而又丰富。学习歌剧表演的课程不同于一般硕士类课程,除了背景文化学习和一些必要的语言课程外,基本都是一对一的指导。课堂之外,他平时也参加一些排练和公开演出,有时还去当地教堂唱诗,积累舞台经验。
课下,他交了不少外国朋友。“和其他学科的中国留学生不一样,我的学校里很少看到亚洲人,而且基本都是学习乐器的,学歌剧的除了我和一个韩国同学以外都是欧美国家的人。大概还是因为语言和文化上有一些障碍吧,”李梅里说,“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学习语言,所以现在的课程正好把我的两种兴趣结合到了一起。”
谈到这样以外国人为主的生活圈子,李梅里觉得总体来说利大于弊。“好处是我不会像有些中国留学生一样只和中国朋友一起玩,没有真正深入到外国文化中。和外国朋友的交流让我觉得新奇,慢慢的人也变得更加自信。比如刚来英国的时候在聚会里遇到白人女孩想打个招呼,但是心里会潜意识的有一些‘我是亚洲男生’的顾虑存在,交流不是那么自然。后来随着交流的增加,也就放开了,这样反而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更有趣、有魅力。”
有一件小事让他印象深刻,现在想起来有些好笑却也让他思考。“因为我学习的是歌剧表演艺术,除了唱得好,还要会演。记得刚开始上课的时候,有一次老师让我们一男一女排片段,我分到是一段爱情唱段,中间需要男女深情对唱后深深吻下去,我当时有点愣,没想到那个女同学特别大方地一步上前吻了我。我脸红着想‘这姑娘好奔放,中国人相比之下还是腼腆’。可后来我意识到这不仅是文化习惯问题,也是职业素养问题。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在舞台上就应该表现出专业的一面。”
有时,不同的种族和文化也对表演艺术有着负面的影响。谈到这里庄一有点无奈,近十年所受的英文教育让他自己对于英国文化并没有感到认同障碍,但来自外界的刻板印象却对他的职业发展产生了一些影响。比如他的一个老师在公演时就是不愿安排主要角色给亚洲人,再比如他在参加试镜的时候制作人会定性地给他安排一些黑帮、会武功的中国打手这样的角色,而不太会考虑给他比较丰富的主要角色。
“没办法嘛,长着一张亚洲面孔,自然会受到一些角色的限制。 前段时间皇家莎士比亚剧团(Royal Shakespeare Company)排中国剧目《赵氏孤儿》居然都没有给华裔演员重要角色,还遭抗议了呢。不过在伦敦这么多元的城市,这种状况也在慢慢变好,最终我还是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制作中国本土的音乐剧。”
庄一的学校不定期会自发举行一些小型创作演出,同学们拿出自己的作品登台、互相切磋。他当时就以文化冲突为灵感写了一首名为《Asian Rhythm》(亚洲节拍)的歌,自嘲自己的少数族裔身份和遇到的趣事,曲调朗朗上口歌词又不失幽默,很快在同学间传唱开了。“有时候不满和无奈也可以通过诙谐的艺术方式表达,好的艺术家并不是总高高在上,有时候也要学会自嘲。”
来自北京、在伦敦艺术大学学习平面设计的罗可一也说,这种文化中的冲突和差异感也正好是艺术创作中一个寻常的出发点。实际上,很多艺术家已经开始以此为重点来创作作品了。“有时候艺术家会用幽默、夸张的方式去诠释文化的冲突与不和谐,并让人们思考。”
艺术留学生的未来在哪里? 
学习的过程总是痛并快乐着,尽管艺术留学生们在几年的留学生活中吸取了很多知识、获得了很多灵感,但是和其他专业的学生一样,他们也面临着现实的压力。毕业后,是继续留在国外深造、发展,还是回到国内寻找合适的平台?市场的不完善、理念的缺失、文化的冲突等原因使中国的艺术环境和欧美国家间仍然存在着无法对接的鸿沟,留洋归来的学生们该如何利用自己所学、跨越这条鸿沟?在他们看来,中国又是否能给予他们创作发展所需要的土壤?
罗可一在英国一年制的研究生学习后发现,对于了解英国文化,这样的时间远远不够。并且,作为一个热爱艺术的人,欧洲丰富的文化艺术资源也吸引着他想要更久的留在这里。但是他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这也是大多数留学生面临的现实:想要留下就需要签证。整个欧洲的经济和就业形势普遍不乐观的情况下,英国签证政策偏向紧缩,所以要留下存在一些现实的困难。罗可一毕业后在一家出版社找到了一份设计师的工作,但是由于签证原因现在不得不先回到中国,再重新申请工作签证。他无奈的感觉到,尽管艺术让世界变得很小,但人们之间还是存在着一些难以跨越的界限。
对于不同教育模式与今后回国就业的对接,同样学习平面设计、但在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就读的袁逸峰觉得不是问题。去年暑假,他回到中国在北京的一家设计公司实习。实习过程中发现那里的设计师都是国内大学的设计专业毕业,他们大学时的课程多是各个应用软件的绘画技巧。而袁逸峰在美国的专业课则完全不同,上课老师从来不会讲解具体知识技巧问题,而是一学期连续几个持续1到4个星期的作业,需要学生自己去研究如何完成。这种独立研究的教学模式让他有了很强的解决问题和适应能力,工作中需要用到的软件他都会用,并且在实习开始两三天以后就基本全部掌握了日常工作,做起来得心应手。
“虽然现在国内的设计市场比较缺乏规范,但是我相信真正好的东西还是会有人认可的。这个行业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中国稍微差一点,不过也会越来越好的。”袁逸峰说。
庄一从事的音乐剧领域在中国也刚刚起步发展,和伦敦西区音乐剧每天上演、场场爆满的情况不同,中国的音乐剧市场还停留在依赖引进外国经典剧目的阶段,本土原创音乐剧的发展空间尚不够大,市场认可度也不够高。所以,作为一个有艺术追求的年轻人,庄一说他不希望以个人之力盲目进入混乱的市场。对于如何运作原创优秀剧目,他有很多想法,但也仍在摸索。于是他选择了去剑桥大学攻读欧洲现代史硕士学位,他认为真正的艺术家应该多积累人文背景;另一方面,多一年留在英国的时间也为他在无法得到工作签证的情况下继续在英国积累经验和人脉提供了平台。一边攻读名校一边排戏、创作的生活很累,但是他却说自己过得很充实,因为总有梦想在前方。
李梅里觉得他学习的歌剧表演艺术在中国仍然面临着曲高和寡的问题,因为中国的演出市场相较于欧洲歌剧发源地来说还有很大差距,而他学习的领域又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普通观众认识、接受,“有朝一日肯定会回国的,不过不是现在。”
很多一起来英国留学的同学都回国或者去了别的城市,每周一聚的“雾都惊蛰”也散了,李梅里说他有点失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嘛,既然选择了出国这条路,孤独也要走下去。好在我还在伦敦,不是有句俗话么,如果你厌倦了伦敦,也就厌倦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