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庆熙大学毕业证分享:为乡村孩子吃饱饭而战

[《留学国外》推出每日中文简报,为你介绍时报当日的重点报道,并推荐部分的精选内容。新读者请点击此处观看更多国外大学毕业证:,韩国庆熙大学毕业证]年之后,若有个机会机让我再次踏上湘西腊尔山之顶,我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孩子们、村民们幸福的生活,而不是今日我所切身体会到的贫穷困苦和满目凄凉。

这就是一份标准的“免费午餐”:一块小面包,一小盒牛奶。 COURTESY OF DIAO YA
今年秋天,我申请了大学休学,去湖南省湘西苗族自治州的一所村小支教。在这里支教近两个月,大致了解了这边的情况:这边的孩子大多是留守儿童,父母长年在外打工,家中只有老人。老人每天要下地干活加料理家事,无暇顾及孩子,孩子只要活着就行。六七岁大一点的孩子还要帮家里干活,比如下地、放牛等等。
天气已冷,这个女孩仍光脚穿一双塑料拖鞋,上衣破了一个口子。 COURTESY OF DIAO YA
我原本已经预想到这儿的条件会很艰苦,但真正来到这里时,它的贫困程度还是令我惊异。
我们三个支教老师住在当地老师家,村里的房子大多是政府给修的,还有一部分是木头房和泥房。虽然很有湘西风情,但要真正住在里边,我想大部分人还是要有一定心理接受能力的。做家访时,我去了班上一个男生家。孩子很聪明,上课是个话痨,跟我打打闹闹玩得很好。但他家的情况真的先是吓了我一跳,继而潸然泪下——因为母亲早逝,家中只有10岁的他和73岁的老父亲,父亲看起来身体不大好,在11月的寒冷天气里只穿着一件破毛衣,裤子不够长,露出了脚踝,脚上是一双沾满泥巴的破棉拖鞋。
苍老的父亲只听得懂一点点普通话,看到我们,首先是诧异,然后颤颤巍巍走进厨房,蹲到架在柴火上的小铝锅旁说了声“老师好”。他们家中的情况也令人感伤:三间水泥房,没有床,没有电灯,到了晚上,孩子和老父亲只能躺在柴房的地上睡觉,锅碗里满是锈迹和污垢。孩子说吃肉只能吃别人家的死猪,爸爸靠编筐赚钱换粮食。可是一个73岁的老人,一天能编多少筐赚多少钱?我能做的,就是找一些厚厚的衣服,给他们铺在地上,这样睡起来不会那么冷。
这里的贫穷令所有人无法直视,学校物资的贫乏也令人唏嘘。学校窗户没有玻璃,非常冷。城市里的学校大多已有饮水机,而这里是没水喝的。如果让在北京拿着长镜头单反的小学生来这里体验一周,我想那些娇气的娃娃大多受不了。
依靠自己的人脉关系,我联系很多朋友请他们捐助教具、冬衣、鞋子等。再加扩散,甚至青岛大学、中南林业科技大学也为我们组织了募捐活动,十几麻袋衣服接踵而至。更令人感激的是,青岛某水产公司老板娘看到我这里的状况,马上买了31双全新的鞋子给我们的孩子。
那么十几麻袋衣服的续闻呢?六到十岁孩子的童装本就难找,再加上我们的孩子午餐只吃一点点,所以很多都营养不良。而我募集到的衣服,春夏秋冬装来了1000多件,挑出来能让孩子穿的不过100多件。满心忐忑与愧疚给孩子发完,为了不浪费,我们与当地老师商量后决定将剩余的衣服分发给村民。方便起见,叫村民自己来学校挑选。本想着大家挑几件比较好的耐寒的回家穿就可以,谁想到实际情况令人无力吐槽。来挑衣服的村民有爷爷奶奶也有青壮年,他们不是“挑”,简直就是“掠”,把衣服一麻袋一麻袋扛走。我们本来给村中困难户准备的衣服全被搜刮,整理好的房间被洗劫一空,书架也乱七八糟。又气又好笑,嗯,该怎么评判呢?难道要套用那句老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吗?
学校共有114个孩子,加上学前班有四个年级。上课第一天,我做了自我介绍,满面笑容开始上课。我教的科目是英语。小学英语是不用考试的,因此给我的教学带来很大空间。孩子们很可爱,全部是苗族,学前班的孩子大多说苗语,其他学生基本都可以说汉语。但这些孩子并不像早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般求知若渴,没人管教使他们野性十足,就像大自然里的幼兽——我们这些城市孩子早已被驯服,他们依然疯得不得了,调皮得要死。
跟城里的孩子不一样,这儿的孩子相当闭塞。上第二节课时我问了孩子们一个问题:“你们谁知道中国的首都是哪里?”全班鸦雀无声,只有一个平时最积极的孩子回答说:长沙。我听完哭笑不得,孩子们知道的东西太少,到过的地方也太少,有的孩子连县里都没去过。平时上课,孩子们倒是积极,错对都敢说,就是东倒西歪很不安分,我们也很无奈,只得一个一个来,慢慢帮他们调成良好的坐姿。
在这种情况下,教书育人成了一件难事。一方面,我们想使他们得到所有孩子应有的接受知识的权利,让他们学习各种课程;另一方面,我们要教他们常识、习惯,并帮他们建立起正确的三观。若这些孩子今后走出大山,必然要融入熙熙攘攘鱼龙混杂的社会。孩子三观的建立在启蒙阶段非常重要,一般家庭潜移默化加学校配合就可以。然而这里孩子家庭教育非常不完善,所有教育重任都推到了学校身上。看了太多的问题儿童,他们的不健全人格与幼时教育有很大关系,我也一直担心自己教出的孩子在长大后的某一天做出不好的事情,因此在决定来此支教之前很犹豫。但既然来了,就要承担起一个老师的责任和义务。
就比如孩子们对物质的需求问题。今年夏天我在西藏旅行时,发现旅游区的孩子竟然死死尾随游人要钱要零食,我也没能幸免。这边的孩子也想得到好东西,甚至经常有孩子跑到我跟前撒娇主动讨蜡笔之类的玩意儿。和老师们商量之后,我们发东西谨慎了许多,大多数他们眼馋的东西就作为学习奖励或者行为奖励,谁表现好给谁发。虽然有些恶俗,但凭我们的智商目前只能想到这办法。也是因此,我将外界捐零食的提议全部推了回去。民以食为天,小朋友以零食为天,要是把他们惯得嘴刁了,由奢入俭难,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说说吃吧,这也是我最近一直为之忙碌奋斗的问题。当地人习惯上是不吃午餐的。然而为了让留守儿童有饭吃,营养能跟上,受记者邓飞的建议,国家在2011年10月决定启动实施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中央每年拨款160多亿元,按照每生每天3元的标准为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提供营养膳食补助。在我们这里,每天中午送餐车会将孩子们的午餐配送到各间学校,可是我们看到的午餐实在令人心酸,一个孩子中午能得到的,就是一盒牛奶加一个直径6厘米、厚1.5厘米的面包,或是一盒牛奶加一根火腿肠。有时甚至整个中午我们望眼欲穿,但送餐车根本就没有来。孩子们就只能这样饿着。有一次,一个学生饿得不行,自己搬了凳子放椅子上,爬到柜子上,拿出一个存着的面包。我们背过脸去。
我发微博曝光过,跟有关部门反映过,可是仍然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答复。反倒因为我三番五次提意见,加上一些媒体的报道,导致“上面”对我很不满,也正因为此,我不敢在这篇文章中使用自己的真名。
现在我们只能致力于用民间募捐自办食堂,让学校的孩子在这个寒冬能吃饱饭。孩子们听说往后中午不吃面包,改吃米饭后都很兴奋,问他们能吃几碗米饭,个个报起数来:“四碗!”“三碗!”这两天发起募捐后,得到了很多朋友和网友的支持,目前得到的款项已经足够维持剩下这学期孩子们的午餐经费,我们因此已经关闭了捐款通道。相信食堂很快会办起来,我们也会给孩子们提供管饱又营养的午餐。
休学的时候我想过要多出去走走,我有过很多设想,最想做的是义工,无论是去孤儿院、麻风病院甚至艾滋病村都可以。但我的父亲给了我很宝贵的建议——在其他地方,我做不了什么反而很可能会添乱,而支教是我可以做到的且对他人帮助最大的事情。世界本来就不公平,能做的就是为一无所有的孩子们带去点东西。所以我来了,教书育人,路见不平,为权益而战。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可能是个不懂事的人,但我自问是个负责任的人,既然现在是这群孩子的老师,我就一定要为他们争取更好的条件。